系统性红斑狼疮( SLE) 主要是由多克隆自身反应性B细胞介导的自身免疫性疾病, 其直接的致病因子是多克隆自身抗体, 并以免疫复合物的形式造成多种组织器官损伤。SLE患者普遍性的特点是其血清中存在多种自身抗体。其中, 抗双链DNA抗体不仅具有诊断学价值, 而且是导致皮肤黏膜、关节和肾脏疾病的主要致病性抗体^{[1, 2]}。作为抗双链DNA抗体来源的DNA特异性B细胞, 在发病中扮演关键角色^[3]。其致病机制在于: (1)抗双链DNA抗体是由相应激活并扩增的DNA特异性B细胞克隆产生; (2)由于B细胞表达MHC- I类和II类分子以及共刺激分子, 它作为Th细胞的抗原提呈细胞(APC), 参与了SLE中Th1/Th2免疫偏移; (3)B细胞能分泌多种细胞因子及趋化因子, 起到介导炎症反应及调节免疫应答的作用。

目前临床上主要使用糖皮质激素及其他广谱免疫抑制剂治疗SLE, 但其不良反应明显并且效果有限。因此寻求新的治疗手段成为临床上的迫切需求。当前以DNA特异性B细胞为靶标的干预治疗策略已成为治疗SLE的热点^{[4, 5]}, 本文就其治疗策略和存在问题做相关综述。

1 干扰DNA特异性B细胞的活化

B细胞的活化扩增依赖于特定Th细胞辅助, 以含MHC- II类分子限制性表位的疫苗, 或者靶向Th细胞的抑制分子, 都可以通过诱导自身反应性Th细胞的免疫耐受, 达到抑制B细胞活化的目的(见图1)。如Mohan等^[6]体外共同培养的狼疮鼠Th细胞和B细胞, 经抗CD40L单克隆抗体处理后, 可明显降低细胞活化程度和自身抗体的滴度。动物实验发现应用CD40L单克隆抗体不仅可以延迟新生狼疮鼠发生狼疮性肾炎的时间, 而且对已发生肾炎的狼疮鼠也有明显的治疗作用。具体表现为蛋白尿水平降低、组织病变改善。另外Sfikakis等^[7]运用B7- 1和B7- 2单克隆抗体同样可以影响自身反应性Th- B淋巴细胞的相互作用。狼疮易感鼠(NZB/NZWF1) 同时用B7- 1和B7- 2处理, 可以降低ds-DNA抗体水平, 抑制肾炎的发生, 延长生存时间。但这种基于“限制”而非“清除”的手段, 容忍了病理性B细胞克隆的持续存在, 而且其抑制效果不太稳定和持久。

图1 DNA特异性B细胞克隆的活化、抗双链DNA抗体的产生机制, 以及传统的阻断治疗策略

2 诱导针对自身反应性B 细胞的CTL (Cytotoxin TLymphocyte) 杀伤效应

Guo- Chang Fan等^[8]利用生物信息学技术, 预测并鉴定了DNA抗体的重链可变区中能与MHC- I类分子结合的表位多肽。并用能编码多肽的DNA免疫狼疮易感鼠(NZB/NZWF1) 。实验结果发现DNA疫苗能诱发针对自身反应性B细胞的CTL(Cytotoxin T Lymphocyte) 杀伤效应, 降低血清中抗DNA抗体水平, 减缓肾炎的进展, 并提高动物的生存率。然而研究发现自身反应性B细胞在抗原呈递及共刺激分子表达方面存在缺陷, 因此它能够逃避DNA疫苗诱导的CTL的“识别或杀伤”。同时DNA疫苗的安全性和应用于人体后免疫效果明显减弱等问题, 也尚未完全解决。

3 重组免疫毒素杀伤靶细胞

将毒素分子与细胞表面标志性分子的抗体制成融合蛋白,即重组免疫毒素, 注入体内后可在抗体的引导下特异杀伤靶细胞。在研究重组免疫毒素对寻常型天疱疮患者外周血淋巴细胞的影响中, 翟志芳等^[9]用重组免疫毒素Dsg3EC(1- 2)PE40作用于寻常型天疱疮患者外周血淋巴细胞, 通过ELISPOT法、MTT比色试验及3H- TdR掺入试验来观察重组免疫毒素对T、B淋巴细胞的影响。结果显示重组免疫毒素能够特异性与天疱疮抗体IgG结合, 而与正常人IgG不结合。重组免疫毒素可使寻常型天疱疮外周血产生抗体的B细胞数量减少约40%左右, T细胞的增殖、代谢明显降低。另外黄文广等^[10]构建含人乳腺癌DF3启动子和白喉毒素A链基因的表达载体pGL3- DF3- DTA, 转染DF3阳性的乳癌细胞MCF- 7, 逆转录- 聚合酶链反应(RT- PCR)检测DTA基因的表达; 噻唑蓝(MTT)比色法检测细胞生长活性; 免疫组织化学法和流式细胞术检测细胞凋亡。结果显示转染pGL3- DF3-DTA的MCF- 7细胞生长受到了抑制, 流式细胞术检测到的凋亡率达39.43%, 而对照组仅有0.28%。基于免疫毒素的治疗策略同样为靶向DNA特异性B细胞的治疗提供了思路。但重组免疫毒素的缺点也很明显: ( 1) 天然蛋白质或多肽在机体很易降解, 其血清半衰期短; ( 2) 其它细胞吞噬后可能造成非特异性损伤; (3)可能诱发机体针对重组免疫毒素的免疫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