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国目前低生育率的担忧,是近年来学者认为应该放开二胎的重要依据。
一般认为,总和生育率(平均每位妇女一生生育孩子的数量)为2.1时,代与代之间人口数量将大致均衡,在此之上,人口逐渐增加,其下则减少。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公布的总和生育率是1.22,而官方公布的数据为1.8。
北京大学人口所穆光宗教授说,学界通常把总和生育率低于1.5称为“很低生育率”,低于1.3称为“超低生育率”。我国城镇地区普遍实行独生子女政策,很多城市人口总和生育率甚至显著低于1.0。他认为,目前规避风险最好的方式就是完善政策,鼓励生二胎。
人口问题专家何亚福的观点更明确。他认为,鉴于中国目前过高的出生性别比,要实现“稳定适度低生育水平”的预期,中国的人口更替水平应在2.31,也就是平均每对夫妇至少要生2.31个孩子。而多次生育意愿调查结果均显示,现在中国平均每对夫妇的生育意愿不超过2个孩子。因此,允许“一独生二胎”还不够,应该实行鼓励生育的政策。
但南开大学经济学院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原新的看法略有不同。他说,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的生育高峰出生的人口将陆续进入婚育期,也就是说生育旺盛期的妇女总量增加,同时,部分符合“双独”条件的夫妇,将生育第二个孩子。因此,即使政策不发生变动,婴儿出生人数也自然会逐年上升。他介绍说,对于“二胎”政策的调整,目前有关专家正在就不同地区的情况研究具体的实施方案和步骤,仍需要时间探索。
“政策内二胎”遇冷
要不要给“低生育惯性”踩脚刹车
去年12月,由上海青年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家庭育儿方式研究报告》显示,假设生育政策允许所有青年夫妇生育二胎,仍有近七成青年夫妇选择放弃二胎,放弃的主要原因是,“现如今育儿成本太高、养不起”(79.5%),“时间精力不够分配”(64.9%)。南京市人口和计生委有关人士不久前也对媒体表示,南京每年符合“双独”条件可生二胎的家庭至少上万个,但向计生部门发出二胎申请的“双独”家庭只有100个左右。
陆杰华表示,由于计划生育政策根深蒂固的影响,以及生活成本、教育成本等的提高,低生育思维定式已经在新生代家庭中悄然形成。目前,我国生育率的逐步降低已经是大势所趋,低生育文化已露端倪。
网友“冰山火种”是个准妈妈,她具备生二胎的条件,但“目前还没要二胎的打算”。“要是第一胎是女孩还好办,要是两胎都是男孩,我将来拿什么给他们买房啊。”
而新妈妈小孔的担忧则不尽相同。“我要是30岁以下的话可能还考虑再要一个,现在坚决不想了。生小孩太耗时间,如果再要一个,我再回去上班就35岁了。”她对记者表示,现在的人上学时间长了,毕业晚了,结婚生子也就跟着晚了,再要二胎确实很难下决心。
面对“政策内二胎”遇冷,穆光宗提出,低生育文化一旦形成,就有独立于经济社会的发展惯性,导致居民意愿生育率降低。“这种文化惯性一旦形成,即使将政策导向转为鼓励生育,也难以提高生育率。”陆杰华认为,政策的调整应该在“低生育惯性”还没有大到难以阻止之前。“掌管人口工作的决策者们应该逐步放权,让父母们自己去做‘生还是不生’的决定。政策调整得越晚,就越难产生效果。”
不管专家们对人口政策调整持什么看法,有多深的研究,他们可能都在等待一个节点,那就是第六次人口普查结果。“第六次人口普查将为2011年开始的‘十二五’规划提供政策依据。”人口专家易富贤认为,第六次人口普查结果公布之后,我国或将迎来人口政策的重大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