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振福表示,早在2004年,他就在媒体上提醒过国内企业,虽然2004年青蒿素原料价格比2003年上升了3倍,但“WHO、环球基金及非洲各国政府每年获得的公益基金捐助是有限的,加上国际机构设立了很高的原料质量门槛,中国企业盲目发展是不明智的。由于这些抗疟疾药品是供应非洲的"救命药",一旦原料价格上涨太快,生产成本提高,药品供应量也会相应减少。”
“几年前,炒作全球青蒿素市场每年有15亿美元,但这只是一个理想化的目标,实际上只有5亿美元左右。因为在全球最主要的市场——非洲,很多贫困人群无力买药,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WHO)救助计划也暂时无法覆盖他们,所以根本达不到15亿美元。”张忠鹏说,目前参与青蒿素生产的国内厂家超过80家,如果加上外销企业,参与青蒿素淘金的可能会有100多家。
“诺华不应该为如今的青蒿素产业困局背负不应有的指责。”李振福在会上表示,诺华很难突破55.5吨的采购量,诺华无法与国内企业就青蒿素库存积压问题达成有意义的新协议。
会议结束时,华立科泰的总经理逯春明意味深长地提出,把会议所在地的一个名为“非洲文化餐吧”的场所作为今后青蒿素行业人士经常沟通的固定场所,“大家可以免费吃喝,重在建立一个沟通的平台。”
但无意提高收购量的李振福以一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婉拒了华立科泰这家国内青蒿素行业的领军企业。
国内药企的尴尬
青蒿素的库存压力已经沿着产业链传导。
“收购公司的人说今年的青蒿库存太大,卖不出去,所以不得不比去年压低收购价。算下来,我今年种青蒿不仅不赚钱,还赔了一万多元,明年我说什么也不种青蒿了。”一位重庆酉阳青蒿产地的药农在电话中告诉笔者,今年8月采收季,他们被迫按每公斤3元多的价格出售青蒿草,而当初收购青蒿的公司与药农签订的合同价是每公斤5元。
重庆酉阳地区上述药农遭遇的低价收购还不是最糟糕的事,在广西8月份的药市行情上,干青蒿的价格已经跌至每公斤1元,仍然难以出货。而3年前,药市上的干青蒿曾被追捧到每公斤10元。
“前几年,青蒿被忽悠得身价暴涨,许多地区的药农都一窝蜂似的种青蒿,根本不考虑风险。”中药材种植专家周成明告诉记者,在对青蒿市场价值的错误判断和盲目炒作中,个别政府部门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些地方政府把青蒿作为地方经济的"新增长点",把原本是野生的药材当成经济作物向农户宣传推广,甚至有的地方政府还专门成立了"青蒿办公室"以便加大推广力度。”周成明说。
在他看来,国家药监部门也没有把好审批关。在过去的三四年间批准了十多家药企青蒿素原料药的生产资格,加上还有许多无证生产青蒿素的企业未被整顿,使得本来就不大的青蒿素市场一下子涌进去这么多企业,加剧了恶性竞争。周成明认为:“这是上游放水,下游泛滥。”
一些经销商则在为青蒿素制剂的未来销售发愁。
“现在青蒿素单体制剂可以直接销往非洲,将来这样做越来越难了。”一位在中国与非洲之间做药品生意的人告诉记者,从2006年起,世界卫生组织对青蒿素单体制剂提出“耐药警告”,称为了避免耐药,应采用复方制剂。随后,一些非洲国家开始拒绝签发单体制剂的进口批文,逼着我们采购国内的复方制剂,但目前大多数厂家生产的还是单体制剂,研发和生产复方药的并不多。
“诺华的蒿甲醚是复方制剂,这个药是WHO认可的,进入非洲国家几乎没有障碍。”该经销商无奈地告诉笔者,现在就是这样的局面。“中国特产的青蒿,中国自主知识产权的提炼方法提取的青蒿素,正在被廉价出售。但中国的青蒿素药物难以进入目标市场,赚不到应该赚的钱。”
“青蒿素行业期待拯救。”华立科泰的与会代表说。
青蒿素是我国在世界首先研制成功的一种抗疟新药,它是从我国民间治疗疟疾草药黄花蒿中分离出来的有效单体。
青蒿素的研究始于上世纪60年代中期。它是由我国科学家自主研究开发并在国际上注册的为数不多的一类新药之一,被世界卫生组织评价为治疗恶性疟疾唯一真正有效的药物。
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起,我国已研制成功青蒿琥酯、蒿甲醚和双氢青蒿素3个一类新药,青蒿琥酯、蒿甲醚可以口服和注射,而双氢青蒿素则用于口服和栓剂。目前还开展了抗疟复方的研制,已上市品种有双氢青蒿素制剂、青蒿琥珀酸酯制剂、蒿甲醚制剂和复方蒿甲醚等。
来源:人民网-市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