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结溯源
三驾马车“丢”一驾
卫生部于2006年底颁布的《妇幼保健机构管理办法》明确规定,妇幼保健机构应根据所承担的任务和职责设置内部科室,其中,临床科室包括妇科、产科、儿科、新生儿科、计划生育科等。但是时至今日,本市部分妇幼保健机构中,儿科已经完全处于被边缘的状态,有的仅靠一名医生“撑门面”。
与目前的惨淡状况不同,宣武妇幼保健院在成立之初不仅开设有儿科门诊,还有20张儿科病床,院内的儿科医生也有十余人之多,其中不乏为患者追捧的专家。
在陈叔平的记忆中,当时,医院儿科病床的入住率也比较高,收治了不少结核性脑炎、肺炎等患儿,是医院儿科的“鼎盛时期”。但自上世纪90年代初,医疗行业被推向市场后,虽然包括妇幼保健院在内的各医疗机构仍姓“公”,但却各自走上了市场化的道路,各科室的收入情况与人员奖金等挂钩。
“一个产妇从在医院建档到生产结束的过程中,要接受N种检查,其中不乏许多可选的自费项目”,某区县妇幼保健机构负责人表示,在临床中,不论是检查项目种类、还是医疗服务价格水平,妇科和产科都远高于利润低、检查项目少、用药量小的儿科,在“经济收入决定科室发展”杠杆的调控下,妇幼保健机构的三驾马车——妇、产、儿三个科室中,妇科和产科扬鞭奋蹄,齐头并进,而儿科却悲切切地抛锚了。
该负责人表示,以常见病之一的肺炎为例,在儿科,其检查项目仅有血常规、肝功等寥寥几项,一般情况下,患儿从入院到出院仅需花费2000至3000元,但成人的肺炎检查项目繁杂,治疗过程少则也在万元以上,“一台五六十万元的儿科检查设备,患儿少的话,一年半载可能都收不回成本”。
保健与临床存短板
在患者数量少、儿科技术力量萎缩、医生流失严重的恶性循环下,部分妇幼保健院的儿科日益被边缘化,形成了重保健轻临床的“瘸腿”格局。
陈叔平表示,妇幼保健机构不仅承担着对辖区内各级医疗保健机构开展的妇幼卫生服务进行检查、考核与评价的功能,还要对母婴保健方面进行技术培训,并对基层医疗保健机构开展业务指导,提供技术支持,“临床新技术、新设备更新速度快,保健人员必须经常去做临床才能有助于其开展对下一级机构的管理和指导工作。如果只有儿童保健科、没有病房治疗的话,无疑也会限制保健功能的发展,妇幼保健院的优势和定位也就无法得到体现”。
“简单说来,妇幼保健院的功能就是临床和保健,但两者却是不同的概念,缺一不可,又不能相互取代。”陈叔平表示,临床和保健在医疗服务的内容、开展方式及医生的晋升系列等方面均不同,如在儿童保健中,智力开发一项包括多种语言训练的方法,这是临床医生不会的,而临床医生需观察儿童病情变化后随时调整用药量,这对保健医生来说“一窍不通”。
随着众多患儿扎堆北京儿童医院和儿研所两家专科医院,以及二、三级医院儿科不断萎缩,妇幼保健院的儿科也未能幸免,多数儿科临床医生纷纷“弃暗投明”,投奔保健科或行政科室,这在业内人士看来,就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因为临床医生要求对患儿病情的了解和把握更严格,一段时间不接触病人的话,此项‘功能’就退化了。”陈叔平说。
由此引发的一个危机是,没有儿科做后盾的产科,在面对新生儿的抢救时,少了几分从容。
部分妇幼保健机构表示,在其院内平均每生产200个新生儿,就有四五个需要进行抢救或转院的情况。对此,陈叔平表示,新生儿最常见的危急情况就是窒息,抢救的及时性和设备的专业性都很重要,需要临床儿科来保障。“最好在1分钟内进行抢救,最多不得超过5分钟,时间长了,必然会造成脑内缺氧,导致缺氧缺血性的脑病,甚至死亡。”
解决方向
妇幼保健院
儿科将重置
妇幼保健机构的儿科发展冷热不均,在本市新一轮的儿科发展建设中的定位将会是什么?
市卫生局发言人邓小虹昨天表示,对于现有儿科力量已经较强、百姓认知度较高的妇幼保健院来说,如通州、顺义等,卫生部门将鼓励、支持其发展壮大;在城区和人口较少的郊区县,如果当地综合医院已经能满足当地儿童的就诊需求,就不会强求其恢复儿科,如原崇文、石景山等。
邓小虹表示,下一步,本市将在区域医疗资源的总体规划中,重新部署妇幼保健机构的儿科设置,这意味着,妇幼保健院的儿科将面临重新洗牌,“在周边综合医院儿科发展强势、而妇幼保健院儿科严重萎缩的情况下,硬撑着也没有必要,但如果周边无强势儿科医疗机构的话,再萎缩也要恢复,毕竟,妇幼保健院作为政府的公立医疗机构,应该满足群众的就医需求”。
记者从通州妇幼保健院获悉,在医院已经规划完成的新址中,计划将儿科打造成为拥有普通新生儿、重症新生儿、综合儿科及非传染病儿科的4个病区,儿科门诊和病房的总面积将达到1万平方米左右,预计每日可接诊患儿1000余人次。届时,儿科门诊科室的划分也将更系统更全面。
妇幼保健院重“妇”轻“幼”现状的改观,或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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