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精蛋白告急 心脏手术叫停 利润微薄让廉价老药渐行渐远

近日，关于“鱼精蛋白全国供应告急，非紧急心脏手术被叫停，医生连夜‘借’药”的报道引起舆论关注。“鱼精蛋白”这个原本专业得有些陌生的名词，一夜间成为了被人们熟知的网络“热词”。

是什么导致“救命药”鱼精蛋白如此紧缺？是否还有其他药品面临着和鱼精蛋白一样的窘境？如何才能让濒危的鱼精蛋白们转危为安？带着这些问题，科技日报记者展开了调查。

“药荒”都是廉价惹的祸？

对北京安贞医院医务处处长、心脏外科专家孔晴宇来说，鱼精蛋白原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种廉价老药，自上世纪60年代起用于国内临床，价格仅十几元一支。可就是这样一支常见药，最近却让他和同事们着实有些犯难。

鱼精蛋白是从鱼类新鲜成熟精子中提取的一种碱性蛋白质的硫酸盐，用于因注射肝素过量所引起的出血及自发性出血，尤其对于心脏手术中采用了体外循环的患者而言，它是术后必需品，且无其他药品可替代。

孔晴宇告诉科技日报记者：“我们医院目前库存的鱼精蛋白只有80支，只够10到20个病人的用量，已保存起来用于急诊抢救，之前安排的择期手术都只能后推。”

为了应对“鱼精蛋白荒”，医生们也想尽办法。北京安贞医院心内科主任马长生介绍：“一方面，我们努力从别的医院‘借’一些来，同时让外地的病人从老家带一些过来，虽然有些可笑，但也实属无奈。”

据悉，目前国内只有3家企业拥有鱼精蛋白的生产批文，分别是上海第一生化药业有限公司、悦康药业集团北京凯悦制药有限公司以及多多药业有限公司。其中，后两家企业二三年前就已停产鱼精蛋白，只有上海第一生化还在继续供应。由于受原料供应短缺等因素影响，上海第一生化今年的鱼精蛋白产量锐减，直接导致市场供应告急。

孔晴宇分析指出，鱼精蛋白价格偏低、利润太薄也是导致供货紧张的重要原因。“一支50毫克的鱼精蛋白售价不到11元，近20年来价格没有变动过，生产工艺相对复杂，原材料价格、人工成本都在上涨，利润很低，企业自然缺少生产积极性。”

对此，马长生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鱼精蛋白目前的价格太便宜了，它是人工合成药物，原材料、人工占成本比例较大，利润空间相对化学合成药品要低很多。”

作为鱼精蛋白原料药供应商之一的北京斯利安药业有限公司生产部一位负责人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9月12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已紧急召集几家制药企业开会，要求保障“鱼精蛋白”的市场供应，“目前鱼精蛋白的原材料来源非常困难，我们企业也是在不计代价地全力保障市场供应”。对于是否能够盈利，这位负责人答道：“肯定是不赚钱的。”

中投顾问医药行业研究员郭凡礼介绍说，我国药品定价主要有3种方式，即政府指导价、政府定价和市场调节价。鱼精蛋白是甲类医保药物，由政府定价。与政府定价过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目前鱼精蛋白在“黑市”上身价倍增。孔晴宇透露，由于病人急需，又很难买到，目前“黑市”上一支鱼精蛋白价格高达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