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迎春　综述,张劲松　审校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儿童保健科,上海　200092)

中图分类号:R749. 94 　　文献标识码:B

摘　要: 　情绪认知在儿童发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随着心理理论的不断深入,儿童情绪认知研究日益受到心理学界的关注。由于情绪的复杂性,单一的研究方法难以全面揭示情绪相关问题。本文从情绪认知的评价理论、评价方法及影响因素三方面进行综述,以期情绪认知评价方法的整合并合理运用,为后续儿童情绪认知相关研究提供线索。

关键词: 　情绪; 认知评价; 儿童

现代情绪心理学研究认为,情绪产生是由环境事件(刺激因素) 、生理状态(生理因素) 、认知过程(认知因素) 三个条件所制约的,其中认知因素是决定情绪性质的关键,即情绪的认知理论。认知理论认为,认知评价是情绪过程中的重要环节,是引起和调节情绪的重要过程。情绪的产生及其强度则由个体的认知评价所决定。

1 　情绪认知评价经典理论

关于情绪认知评价理论最经典的是阿诺德- 拉扎勒斯的认知评价理论:即情绪产生的基本过程是刺激情景2评估2情绪^{[1 ]} 。这一过程由环境事件(刺激因素) 、生理状态(生理因素) 、认知过程(认知因素) 三个条件所制约,其中认知因素是决定情绪性质的关键,刺激情景要经过大脑皮层的评价而产生情绪。强调认知评价是情绪过程中的重要环节,是引起和调节情绪的重要过程。拉扎勒斯(Lazarus) 进一步把阿诺德的评价扩展为评价、再评价的过程^{[1 ]} 。他认为情绪是一种综合性的行为反应,每种情绪都包括生理、行为和认知三种成分,它们的不同组合构成了具体情绪。直到20 世纪90 年代后,在情绪与认知的关系问题上,人们的认识才趋于一致,即情绪和认知两个过程相辅相成,不可分离,统一于人的心理活动中。基于这些情绪认知理论,建立起许多种情绪认知评价方法。

2 　情绪认知评价方法的分类以及特点

情绪研究内容的丰富和发展是以其研究方法的发展为基础的。情绪研究领域目前常采用的两大类方法,即问卷法和实验研究法。

2. 1 　问卷法　这是较常用的情绪研究方法,通过各种情绪

评定量表和相关问卷,由被试填写自己的情绪表现,以了解被试的情绪状态对其心理活动或行为的影响。目前临床上常用的异常情绪测量量表及问卷有:焦虑自评量表(SAS) 、状态2特质焦虑量表(STAI) 、修订的儿童明显焦虑量表(RC2MAS) 、儿童抑郁问卷(CDI) 、自评抑郁量表和抑郁状态问卷(SDS ,DSI) 、BECK抑郁问卷、惧怕否定评价量表等。正常情绪测量量表及问卷有:分化情绪量表(DES) 、情绪自评量表、元情绪量表等;此外,还可以根据所研究的问题运用其他一些相关量表或问卷,如卡氏功能量表( KPS) , 婴幼儿社会和情绪评价量表( ITSEA) 、儿童气质问卷中的情绪维度等。

问卷法简便易行,主要通过纸笔测验来了解被试一段时间的情绪状态。但是,这种方法存在一定的主观性,它只能反映情绪表面现象,而不能揭示情绪内在机制。为了使研究深入,弥补其不足,研究者常采用实验研究法。

2. 2 　实验研究法

2. 2. 1 　情绪诱发的方法

2. 2. 1. 1 　由情感图像引发情绪　这种方法常采用的材料有电影、图片或照片。让被试观看有明显表情的人像照片,或观看有强烈情绪色彩的电影,其情绪会随着剧中人物情绪和故事情节的变化而变化。J Park 等^{[2 ]} 曾用影片诱发被试的情绪,进而研究情绪对刻板印象的影响。目前在国际上比较通行的图片系统是国际情感图片系统(international affectivepicture system , IAPS) ,被广泛运用于各类有关情绪问题的研究中,例如情绪的生理机制、情绪调节、情绪与认知活动的关系上等^{[3 ]} 。如CL Kleinke 等[4 ]人让被试在观看不同表情的人像图片时同时做出相应的表情,结果发现被试在模仿高兴的面部表情时体验到更积极的情绪,在模仿消极的面部表情时体验到较少的积极情绪。

2. 2. 1. 2 　由记忆引发情绪　引导被试在实验开始时花一定时间回忆生活中具有情感色彩的生活事件来诱发情绪。USchimmack 等[5 ]在情绪相似性判断的实验研究中发现,被试在进行联想和判断时是以过去经验为基础的。

2. 2. 1. 3 　由特定情境引发情绪　当面临特定的情境时,人会出现不同的情绪。王莉等[6 ]通过创设陌生情境,来研究儿童情绪调节策略与其问题行为的关系,结果发现,两岁儿童的情绪调节策略对其问题行为有重要影响。对幼儿情绪认知与适应行为发展关系的研究也是通过具体情境的方式,来测定幼儿对基本情绪认知能力的差异。

2. 2. 1. 4 　由情绪性词汇引发情绪　情绪性词汇也是常用的实验材料。实验中可以将情绪性图片改为相应的词语组成幻灯片呈现给被试,并让被试对词语做出判断,同时完成对情绪的自评。通过情绪词和情绪配对词(匹配词汇短语和不匹配词汇短语) 匹配的方式进行测试,可以探究儿童情绪认知的发展特点^{[7 ]} 。

2. 2. 2 　情绪诱发水平的测量

2. 2. 2. 1 　生物反馈法　人类情绪的产生往往伴随着一定的生理反应,主要包括呼吸、循环、消化、皮肤电反应、脑电反应和内外腺体等方面的变化。因此人们可通过测量心率、血压、唾液腺的分泌等这些客观指标来评定情绪状态的变化,从而了解情绪唤醒的水平或情绪相关机制。通过测量这些生理反应比主观的外部观察更能确切地了解人的情绪。最近的一项研究通过对皱眉肌活动、皮肤电传导的测量,表明儿童在图片评估上存在性别差异^{[8 ]} 。IC Chvistie 等^{[9 ]} 在研究不同情绪下的自主神经系统活动模式中,应用电影片段来诱发被试的几种情绪,同时记录皮肤导电率、血压和心电图,以及被试的主观报告,进而表明不同情绪类型具有特定的自主神经活动模式。

2. 2. 2. 2 　行为观察法　行为观察法,是一种观察儿童完成实验作业时或在自然情景中(儿童家中或幼儿园) 的行为表现,进行现场评价或摄像后对录像进行分析,从而了解其心理活动的一种方法。可以通过观察被试的面部表情、语音、语调、姿势、动作、活动度等外部表现来了解相应的情绪状态。例如,当儿童感到恐惧、孤独时会哭泣。这一方法常常被用于儿童情绪自我调节和依恋、气质的相关研究中。如儿童可通过面部表情的变化来推断他人的情绪并调整自己的行为^{[10 ]} ;情绪自我调节功能差和消极气质的儿童往往容易出现多种行为和情绪问题:如冲动、攻击、社会退缩、焦虑等;母婴依附关系较差的儿童常常更多地使用自我安慰的情绪调节方式(如吮手指) 等等。因此,可以通过观察儿童的这些行为得以了解儿童的情绪认知水平。

2. 2. 2. 3 　脑成像技术　近年来,情绪与脑科学的研究出现交融的趋势,大量脑成像技术的应用为情绪脑机制研究提供了很有前途的方法。目前,许多脑成像技术已应用于神经生理学和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中,这些技术有正电子发射断层显像(posit ron emission tomography ,PET) ,功能磁共振成像(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 fMRI) ,事件相关电位( event2related potential , ERP) 等。如Molt 用fMRI 和PET 两种脑成像技术手段提出阈下和阈上情绪脑活动的不对称性,推动了情绪的生理基础研究。在当今认知科学研究中,尤其值得关注的是ERP 技术,它是研究情绪问题的有力手段。通过ERP 技术,能较准确地评价情绪刺激,探测大脑的情绪状态及其变化,了解情绪认知过程等。近几年来,国内学者还利用ERP 技术对面孔认知进行了多方面研究,为面孔识别研究提供了依据。目前,将ERP 与fMRI、PET 相结合,已成为当今认知神经科学研究的新潮流。

2. 2. 2. 4 　情绪体验自我报告法　已有研究证明自我报告(self assessment manikin ,SAM) 是一种简便快捷的方法^{[11 ]} ,被试可以用来对自己被激发的情绪进行评分。IAPS 就是通过SAM 方法对材料进行了9 级量表评分,从而建立起相对规范化的情绪刺激系统。在不同情绪模式图片和词语刺激启动的时间效应研究中就是让被试完成情绪自评卡的内容来进行情绪的自评。该报告也是测量一个人情绪体验最普遍、潜在的最好方式,但由于自我报告具有很大的主观性,情绪心理学家斯托曼认为结合其他方法来运用自我评价法更为有效。因此,在实验中将自我评价与客观的指标结合起来评价当前的情绪状态更为准确。同样地,如ERP 显示的是一些神经生理学表现,它并不能全面地反应情绪问题。所以,将自我报告与生理学测量、行为观察、脑电技术等研究方法相结合,从多方面考察情绪问题的是很有必要的。